维荫

【藕饼】我的两个“面首”竟然暗(明)通款曲?!

面首是假的藕饼是真的!

试问谁不想既绿哪吒又绿敖丙(不  

但最想做的还是扔了锁藕饼的钥匙呢?

设定在一个非常非常开放的朝代 男女皆可当皇帝 干啥都行的那种(这就是你肆意沙雕的理由? 
全文无逻辑是各种碎碎念 bug众多建议不要带脑子阅读233
文笔无 ooc 慎入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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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真的,我好难。

本以为名义上养几个面首能让我脱离和亲苦海,但没料到这会让我陷入另一处泥潭,动不了就罢了还满身滋泥儿。

如今我府里塞进来两个大瘟神,一个的的确确是个大麻烦,另一个虽是温和谦逊,但“抵挡诱惑”的能力也太差了点儿。我不管,就凭这点,他们就都得划进我公主府的瘟神黑名单里。

好吧其实他们并没有打破我们之间的“契约”,可我就是很不爽。我能想到民间那些话本要怎么编排我了,最有望继承皇位的北朝六公主被情所乱,夜夜笙歌,昔日奋起反抗和亲的奇女子最终还是沦为了爱情的不二之臣。

不假,我近来确实被这二人扰得烦乱,但谁能想到,原因不在我恋爱脑的觉醒,而是他们,似乎恋爱了?

事情还得从四个月前说起。

*

母皇总想我嫁给南朝的太子去。

可我才不要呢,我虽适龄,但我可是阖宫上下皇子公主里最最天赋异禀能文善武但也同时最最争强好胜野心勃勃的一个了,皇位在我眼里,可比那些金银珠宝、丝绢绫罗还珍贵几分,至于什么绝世美男倾城妖孽,或是江湖游侠温润公子,本公主都视如粪土,连一瞥都吝啬。

像我这样一个勤勉执着专情皇位的人还多见吗?所以你要我去政治联姻?不,我非皇位不嫁。

所以,我决定养几个面首好打造一个风流不堪水性杨花的下流公主形象,这给了南朝那帮迂腐守旧的百姓们定然接受不了。我们北朝民风开放,可不和南朝那般尽是繁文缛节,公主不仅不得养面首,继承皇位更是万万不可。这就让我说什么也不能嫁过去。

于是乎我带进来两个面首。母皇听闻勃然大怒,不过她也没理由罚我,抛开北朝公主允许此事不谈,她自己可都是后宫“佳丽”三千呢。

 

*

要论我这面首,也不是谁人都能当的。既然我是一个如此运筹帷幄深谋远虑的野心家,在我九子夺嫡的革命道路上,选个面首怎能不发挥我唯才是举知人善任的驭人之术呢?

好吧,扯多了。

不过这俩人着实有过人之处,确切地说,是怪异之处。

一个吧,名叫李哪吒,名字怪异且不谈。初次见他还是在市井小巷和人打架的小鬼头,远看背影扎两个冲天鬏还以为是哪家跑出来的小姑娘,不过一看到正脸——五官拧在一块儿,目露狡黠,咧着嘴放肆大笑,我才恍然大悟。但说起来,牙口倒还蛮整齐。

作为一个体察民情的好公主,我那幅人前纯良亲切的姿态向来把握得极好,于是我俯下身轻拍他肩上尘土,边问。

小孩,干嘛和人打架啊。

这小鬼毫不领情就是一甩身,尘土没拍掉反倒蹭了我一手。我刚在内心抱怨一万遍放肆小儿本公主岂能尔等这般对待时,这小鬼开口了。

还敢叫我妖怪,小爷动动手指就能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次次往枪口上撞,真是帮白痴。

他声音沙哑,戾气重得压人,语调有些颤抖,像是怒极又带了点儿委屈地一股脑儿发泄出来。

当时我还不懂他是“妖怪”在何处,似乎是比寻常小孩能打了些。

后来我明白了,这厮岂止能打,那是相当能打,打起来那家伙那叫一个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还自带道具,什么枪什么绫,最要命的是,他把他脖子上那乾坤圈套腕上的时候,就突然变人高马大的,这货根本不是个小孩儿。

我想不近男色的公主偶尔发个花痴也不为过吧。这李哪吒变大以后不得不说气场如酷日当空——脚徐徐踏烈焰灼灼的风火轮,臂间缠绕着混天绫,一浮一动间勾勒出匀称劲瘦的肩膀和腰身。黑发张扬摆尾直冲云霄,锐剑星驰般眉目俊美可入画,面上红纹灼烧,妖娆热烈,好看得很。

这么看他着实奇怪。他称他父母不详自小流浪,但他哪儿来的神力和这么多装备?还能变大变小的?

不过我倒也见怪不怪了,北朝的开放已经到一种境界,什么断袖磨镜都是常人之欲,什么妖魔神仙都四处招摇,光天化日之下有人裸奔都不算得什么新鲜事。

他的奇怪之处对我倒还有用,于是在我的如簧巧舌循循善诱之下,他同意做我名义上的面首,条件是我帮他寻父母。

这对我可算是桩划算的生意,试问哪个想登临九五但武略不及兄弟的公主不想有一个武功盖世天生神力的贤士辅佐?虽然这李哪吒可不算得贤士,时时挑衅公主权威且一副北朝扛把子的模样,让我心有不甘的同时还不争气地怂着,腹诽这是哪位天王老子劈下来要和我缠斗的牛鬼蛇神。

 

*

另一位敖丙和李哪吒比起来,简直是从内而外的天降神祗。

一袭白衣,清清立立,道是如玉无双的清俊公子再不为过。淡蓝色的长发如瀑如缎,泛起皓月清辉。他的眉眼也是大海般沉静的蓝,深邃得有如盛满琼浆玉液,直直落入洒满新叶的深潭。

一个帅得明目张胆肆无忌惮气场无处安放,一个又美得魄人心魂饶是最高明的画家也难做笔拓。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哎呀又跑题了。本公主着实没想到自己瞎猫碰上死耗子找来两朵世间奇葩,若是母皇瞧见了,难不成会上演另一番唐玄宗戏码。

说到敖丙,他是龙族出身,也就不奇怪他长得这般人神共愤了。

妖族向来不受待见,龙虽是灵兽,但常年累月镇压海底妖兽不得出,与囚禁无异。天庭对龙族的态度始终明确——神爱世人,但妖不行。

与偌大天地相比,我朝不过是人世一角的寄居者。虽然执掌北朝的我族身怀天命,死后还可以封个仙官之类,但我志也仅限于当个皇帝,至于三界那些纷纷扰扰,天地那些恩恩怨怨,我是无权置喙也无心干涉的。

不过敖丙出现在府里,还时不时卖惨引起我的注意,要说他有什么目的,我是闭着眼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为龙族寻出路?为龙族谋幸福?

对此,我只想说,龙族真的很有眼光。

嗯,我会努力不辱使命的。

不过天庭一直不松口,我也没多少能耐解开老龙王身上的锁链吧你说不是?摊手。

不管敖丙有何目的,他都在我面前刷足了存在感。

后来我找他开诚布公,谈拢了合作事宜。但我好像把人家的初衷给拉了个大跑偏,在听到做名义面首的那一刻,敖丙好看的脸登时一白,纤长的眼睫扑棱着颤动,他还后退了一步。

虽未言说,但他的身体很诚实。果然,我这个公主当得毫无魅力。

那晚我对着铜镜把自己上上下下瞧了个遍,嗯,和敖丙的惊人之姿比起来,我可真他妈是个丑货。

 *

北朝人啊,骨子里个个都是豪放洒脱不拘小节的,讲究不多但是喜欢气派威风的玩意儿。所以即使是我这样一个庶公主,府邸也是超大型号的。

本公主吧,也发扬了北朝人豪爽的优良品格,把公主府两间最宽敞通风的寝殿都给了他们。不过这俩一个在最北头,一个处最南端,他们打过照面吗?大概没有吧。

除却在我最初提到哪吒时敖丙脸上微微一怔。

安顿好他们后,我去皇宫里呆了几日,我不会说是被母皇责罚禁闭的。那时候满心欢喜着不必联姻的我一定不会想到,我的“内室”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事后我从婢女小娥口中得知,两日前公主府进贼了。

她眉头拧在一起,声音尖尖利利,吓得我还以为被偷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结果那贼只是摘了几簇荷花池里的莲蓬。

我提起来的气刚松一刻,她又不带喘气地滔滔不绝起来:“李公子和敖公子为捉贼打得不可开交,可怜李公子摆弄了一早上的头发被搞得乱蓬蓬,敖公子更是白衣尽数惹尘埃可是他还是好出尘绝艳一男的!”

我听得一头雾水,什么贼只偷莲蓬还这么能打?敖丙武功我没见识过,可哪吒不是很厉害吗?难道说,这贼是我的对家皇子派来的?偷莲蓬只是一个假象?

完了完了,对家有这等厉害人物,我培养十个哪吒敖丙也不够啊。

“后来呢?”我紧张地把裙摆当泥一样在手心搓个不停。

“后来那贼看不下去了,对着满地狼藉叹了口气,放下莲蓬说了句“两位少侠请继续”就跑了。”

“他看啥啊?继续啥啊?这贼不接着打吗?”

“不是啦公主!打架的是他们两个!”

......诶?

行吧。

小娥微微用手遮脸,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她极力掩饰的笑意。笑,再笑,也不知道刚才你急个什么劲儿呢哼。

至于他俩为什么打起来,据小娥所言,哪吒为了争夺阻拦那贼的权利和人家敖丙拼了个你死我活。

“李公子舞枪真是太帅了啊啊啊啊,那身材,那姿态,太绝美了!他时不时轻蔑的挑衅都好撩人呜呜呜!至于敖公子,简直是轻云蔽月流风回雪啊,为什么每个杀伤力很大的招式都能被他做得那般优雅呢?!”

小娥眼里激动的光芒差点要闪瞎我,可惜我只能看到她不停开开合合的嘴唇,声音已经被自动滤掉,因为此刻我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的荷花池现在是不是已经沦为拆迁处了??

荷花池的修缮工作已进行月余还未完成,可这俩人的关系却是矫枉过正,修缮得再不能好了。

为什么他俩能做到前一日还打得酣畅淋漓如今就能如漆似胶粘在一块儿?

不,不是粘在一块儿,是哪吒主动贴上去,甩都甩不掉的那种。

口口声声说是什么唯一的朋友?以为我会信吗?

据我所见,哪吒近日不是粘着敖丙,就是闯出去到集市买各种吃的喝的小玩意回来哄敖丙开心。我就搞不懂了,到底是我养了两个面首,还是哪吒眷养了一条美人龙金屋藏娇?或者到底是敖丙下了什么迷魂汤药,使得从此哪吒不早朝?

这两人硬生生把本公主头上各式珠玉鎏金统一着了翠色,还是那种最鲜艳的,玛德,草原公主都不会头上顶一大片草原好吗?

真是胆大包天十恶不赦狼子野心是可忍孰不可忍!!堂堂北朝公主以及未来皇位继承人更是万万不能忍!

啥?你问我人家到底做了什么逾矩的事?好,我就给你好好讲讲。

就拿上次九妹来我府里做客举例吧。

那时候他们俩的事,我只是隐隐约约有听说啦。谁能想到我那时单纯觉得他们只是无聊孤单互相取暖罢了,谁说男男之间不能有纯洁的友情?

所以我带着九妹在刚修好的荷花池闲逛的时候,没有顾忌那么多。她自是知道我府中有“面首”的,所以我就更加放飞自我,顺便给她推荐一波这种逃避和亲的良策。

所以哪吒和敖丙出现在我视野的时候,我心头只闪过一丝不妙。如果他们像之前那样不给我行礼我岂不是在妹妹面前很失面子!(提前说,敖丙最开始是行礼的!只是我后来免了,公主也是要脸的好吗!)

罢了罢了,北朝规矩本就没那么多,府里自由自在,更显得本公主的平易近人,温和亲切,也不错。

一路我和九妹有说有笑地逛着,我俩自小关系甚笃,挽个手,捏把脸,都再正常不过了。

只是,对面那两个人,怎么好像比我和九妹还要亲近好多??

“敖丙,这可是小爷转遍了集市挑来的最大最甜的糖葫芦,你还没吃过吧,快尝尝。”李哪吒的声音传来,这时候温声软语的,还带几分邀功,和对我说话时大相径庭。

“还有枣泥桂花糕。”

“这是八宝藕粉啦。”

我脸上的表情定和此刻的敖丙如出一辙,愣着神看着哪吒变戏法儿似的掏出一样样吃食,不知道的还以为公主府跑进来个小贩儿呢。

“多谢你,哪吒。从前我只能天天吃大闸蟹基围虾,这些还真是太稀罕了。”敖丙优优雅雅地吃起那串糖葫芦——伴随着哪吒直勾勾的眼神。

拜托,大哥,我知道这位小美龙舔食糖葫芦的样子的确惑人得很,但您的眼神敢不敢再如狼似虎一点?炽热得和您背上那火尖枪有的一拼。

唉,可怜我长这么大不仅没吃过几次大闸蟹基围虾,现在肚子还饿得要命,也就这周围甜得发臭的空气能给我一丝饱腹感。

纵使吃相极为斯文,奈何第一次吃糖葫芦,敖丙脸上不免沾了糖屑。可还未等他发觉,李哪吒的邪恶的手便覆了上去。

他用指尖粘上那块糖屑,状似不经意地轻轻放到嘴边尝了尝,随即又含入口,一边点头赞叹说甜。一旁的敖丙脸上顿时红晕蔓延,头上晶亮亮的龙角尖都染上了绯红色。

哪吒要不是故意的我当场放弃夺嫡。

害,我当时真是看不下去了,冲过去就开口道:“你们两个还不见过九公——”

“喂,你来干嘛?”

打,打断公主说话?李哪吒,你真行。

“第一,我不叫喂,我叫楚......我可是天女好吗。第二,这里是本公主的地盘哎我做主,我我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这次不是他打断我,而是。人在激动愤怒的时候,舌头捋不直字句烫嘴的时候,最好不要讲话!

此时处在悲愤交加捶胸顿足中的我,自然没注意到敖丙略带歉意地向我们行了个礼,还拿着一半糖葫芦。

哪吒没理我,揽着敖丙走远了,然后继续和他分食,此刻敖丙吃了一半的糖葫芦进了哪吒嘴里,闪着光的糖片都带了些暧昧迷离之色,桂花糕的香气氤氲在两人上空,下方是“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的他们。

啊啊啊啊收敛点啊你们!

为什么这俩人只是吃个东西,我都能看出几分旖旎香艳呢。

错觉,错觉。

我尴尬地回头看九妹,想必她对于我在公主府毫无地位的这个事实已经了然于胸。没想到她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哪吒和敖丙的方向,眨巴着眼睛,掩饰不住兴奋雀跃的神采。

“六姐,他们!好有趣噢。”

明明只是个陈述句,她却好像在尖叫,眼里兴奋的光芒丝毫没有褪去。

九妹这是中了什么毒?!

 *

好吧,没过多久我也中毒了。

这是一种什么毒呢我也说不清,大概就和九妹一样,看到他俩黏在一块的时候会莫名激动,脑海里总会飘着些关于他们不切实际的幻想。

呜呜呜呜呜呜我一定是疯了!疯了疯了疯了疯了!呜呜呜早就知道你们不简单不清白了可是本公主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些前所未有的打击?头顶两团明晃晃的绿色还一个劲儿瞎高兴?皇位的诱惑力突然没那么大了,我的宏伟蓝图也就此开始搁置了!我这是怎么了啊啊啊啊一定是敖丙给我施了龙族的什么迷魂计啊啊啊!

冷静下来后,我知道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在我一番痛定思痛、三省吾身吾心之后,我决定重新做公主,拒绝诱惑,心无旁骛,一身正气,从我做起。

于是。

......

我专门请了一位画师记录哪吒和敖丙在我离府时的相处场景。

这画师功底也是真的了得,那画得叫一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一帧帧清晰逼真,成功地让我全面了解藕饼cp的日常,全面满足自己的欲望。

嗯。

真上头啊。

你妹的,我这毒算是越来越严重了,一点办法也没有!

头上那两团鲜艳夺目的绿云已经一蓬一蓬直熏到了我脑子里,蚕食殆尽我的理智和思想,让我醉得不省人事。

直到现在我还他妈捧着画卷傻乐呵。

今天哪吒和敖丙在后院踢了毽子,晕染苍穹的霞晖映照在他们那两张俊俏的脸庞上,害,真是岁月静好呢。

小娥说的一点儿没错,敖丙是那般翩翩公子如霜如雪,身姿轻盈举止优雅,而哪吒的少年意气简直要从纸里迸发出来,如果说敖丙的眼神可以用温柔如水来形容,那么哪吒勾起的嘴角也只有风华正茂一词能与之相配。

不是没有看到背景板被砸了数个大洞的围墙,我依旧傻乐呵着,甚至把自己都想成了那只毽子。

府里银子哗啦啦地流走,抛开付给画师的,单是这俩人的白吃白住,就能使得午膳上的大鱼大肉、山珍海味少那么几道。

我是疯了没错,大笔钱搁这儿看他们搞对象来了。

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啊,拜托你俩能再猛烈点行不,虽然少了大鱼大肉,本公主营养也跟得上啊。

天哪我在说什么。

 *

我发誓,真的不是我想偷听。

并且,我是这里的主人耶。

但我实在搞不懂自己为何鬼鬼祟祟躲在树丛后,恨不得把耳朵直贴上去听清某两人的对话。

我原本真的只是路过而已!

奈何他们这次对话所含信息量实在有些大,让我事后还不得不补习功课了解前因后果。

各路版本莫衷一是,文字记载零零碎碎,待我顶着鸡窝头把这些问了个遍翻了个遍之后,已是身心俱疲,不过总算把十六年前陈塘关发生的那些事给拼凑出个大概。

一言以蔽之,就是我太天真了。

原来哪吒和敖丙早就认识了,在他们两岁的时候。不过,确切地说,他们曾是一体双生的混元珠,已经千年。

后来龙族盗走灵珠,专为培养敖丙这么一个全族希望,而哪吒不幸成为了魔丸,三岁时便会被一记天雷摧毁。

两个拿了对立剧本的人,还是像民间那些千篇一律的小说一样,不负众望走上了相爱相杀的烂俗道路,在责任和“友”情间摇摆心中的天平。

最终,敖丙抛下一切陪哪吒扛过了天劫。啊,多么凄美的殊途同归。两人魂魄还保住了,啊,多么圆满的Happy Ending.

不过,待在山河社稷图里无所顾忌放浪形骸的他们终是没料到,重塑肉身出去的那一天,问题又来了。

狗血得有如那些民间小说里惯有的一情节。

敖丙失忆了。

据说是因为太乙真人选的莲花出了问题,使得灵气和邪气混杂不清。虽然灵珠魔丸一体双生相辅相成,但由于载体出错磁场突变天不时地不利,嗯……

别问,问就是坏事了。

敖丙的魂魄沾染上了魔气,灵珠印记也开始发黑,为保他新身,太乙真人不得已封了他的经脉,记忆也一道封存了。

哪吒是魔丸,染上几分灵气虽无碍,但也因魂魄不稳昏迷过去,送往天界调了十余天才醒。

与此同时,东海龙王为报仇水淹陈塘关,罪名又多了一道,关押在天庭待讯。可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万丈深海下的龙宫,已是天翻地覆。被镇压的妖兽蠢蠢欲动,其他三海龙王对敖丙失败一事耿耿于怀,又一次把全族的重任加给了他。

这一次继续寻找龙族的出路,比他只是潜心修炼的上一世,要难上万分,毕竟此时的龙族,已经得不到天庭丝毫的信任。最终,他不得已请求人间统治者的助力,也就是我。

而哪吒,醒来之后的第一反应便是敖丙不见了。他心生慌乱,四处寻找,天庭的召唤也充耳不闻。

敖丙在哪儿?魔丸在龙宫不受待见,三海龙王闭口缄默,实际上,他们也不在乎敖丙究竟去了哪儿,只是要一个结果而已。

哪吒吹响的海螺声没得到千里来相会的赴约。

不过他总会找到他的,不然他也不会找上我。

绕了一大圈,什么为寻父母,什么无依无靠,我算是明白了,那日初见怕不是哪吒叫来阿丑演的一场戏。

虽然类似本色出演,但把我这个沉浮深宫如鱼得水的心机公主也给骗了去,这就很不爽。

你要见敖丙你早说啊?心机吒男!白白搭上我一个无辜的人,你傻不傻?

算了,这已经不是我关注的重点了。从他们那跌宕精彩的前尘往事,再扩散到二人现在若即若离又光明正大地搞暧昧,让我深刻意识到。

你的童年,我的童年,真的不一样。

人家三岁就搞出这番惊天动地惊世骇俗轰轰烈烈的倾陈(塘关)之“恋”,而我那时只是乳臭未干的小孩儿,也难怪自己到现在才知道此事。

我真失败,我不光三岁屁也不懂,现在更是被一心机吒男给耍了,我配夺嫡吗?我配吗?我不配。

但了解了来龙去脉,我也总算是能搞懂他们那日的对话了。

 *

“敖丙,我知道你快想起来了是吗?”

“从前我们的初见是为救小女孩争着打夜叉,这次也差不多。嘿嘿,是我安排的啦,和你打一架的感觉真的……还不错。”

“你是除了娘唯一愿意和我踢毽子的人,也是唯一能接住我毽子的人。那时在图里,你总说出去以后要看看人间的世界。”

“你这木头龙,确实是海底待久了,不然以前怎么尽说些中二的话?看你人间烟火不食多少,武侠小说怕是都看了。”

“现在,人间的世界看够了吗?不,我觉得还不够,我只是为你买了几次糖葫芦。我还要带你去夜晚的集市,去江边吹风,去山林捉妖。哦,还要再去海边瞧瞧,到时你给我抓蟹去。”

“所以,我吹响它,敖丙会回来吗?”

海螺声绵长低沉,勾动水纹一圈圈踏起涟漪,直直溅到我身前的树丛上,它们跟着缓缓摇曳,在我耳边慢唱低吟,只是不足片刻又戛然而止。

“才不是呢,你一直在啊。”哪吒放下海螺自语道,似是纠正自己,“而我找到你了,不管你想没想起来,我都要跟着你,不回天上去。我知道龙族有多难,不管你想怎么解决,我都会帮你,起码让我陪着你,好吗?”

敖丙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脸。在风声游动都清晰入耳的沉默里,我却好像能读出他此刻脸上怔愣又恍然的表情,以及深沉又温柔的目光——那是一种意料之中的领悟。

“……好。”他哑声道。

 *

一纸诏书下来了,我被封为太子。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夙愿完成了,我却没完成从前满脑子构想的各种庆祝方式。比如我没有一听到消息一蹦三尺高,也没有像打算的那样把山珍海味小吃甜食吃到吐,晚上再啃几个梨子,然后给自己计提一个增肥准备。

也好,这样不必胖了。

好嘛言归正传,虽然有开心,有释然,但突然之间,又觉肩上的担子重了些。

这几日我思考了很多,关于哪吒,关于敖丙。

据小娥调查所言,太乙选的莲花之所以出错,是因为,那是一对并蒂莲。

并蒂莲同根同源,盘茎相抱一寸寸长出水面,那对莲正是一洁白一火红,唇齿相依,孪生共长。两朵莲特殊的关系使得灵珠和魔丸的气息交糅混杂,在重塑的静潭上扬起层层水花。

并蒂莲,混元珠。我默念着。

没想到无论如何,他们都紧紧相连,共生一体。天雷劈不成,失忆拆不散,饶是神仙也无可奈何。

隐忍如敖丙,甘愿抛出全族珍重的万龙甲,也要替哪吒挡天劫护他周全。

骄傲如哪吒,甘愿做公主一面首,也要陪着敖丙,哄他开心渡过龙族难关。

比起他们,见权眼开又利己世俗的我,真是自惭形秽。

自小困在冰冷宫墙里的我,见多了背叛、猜忌与尔虞我诈,如泡久了的腐乳一般不见天光只染污浊,或许我永远不会明白这般溶于骨血的情感和羁绊。

好在如今算是明白了一些。

可我想我永远不会拥有的,毕竟,这样的神仙爱情是那般不可多得。

 *

我总是该做些什么的。不止履行我给敖丙的承诺,更是我发自内心地想要尽一绵薄之力吧。

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满足一个自己的私欲。

也不是私欲啦,我也是为他们好哦。

“公主需要我做什么?”

不怀好意看着小娥一脸茫然的面容,我邪魅一笑,指指头发。

“我想请你帮我把这玩意儿染成绿的。”

小娥:???

嘿嘿,开个玩笑啦。

我只是想做些推波助澜,煽风点火,揠苗助长,又使我兴奋不已上窜下跳的事情。

 *

作为本公主的面首,哪吒,请于戌时三刻到紫阳殿给本公主侍寝。

!!!

短短一行字成功激怒了哪吒,他气极,不由分说把信撕了个粉碎。

侍寝?侍寝个锤子!

玛德这小丫头片子想干嘛?想死吗?

怪不得刚才的婢女把信放下就一溜烟逃得飞快。

额间青筋爆起,面上红纹传来滚烫的温度,哪吒握紧了手里的火尖枪,这枪要是能伸长到四十米,他可以勉为其难允许那劳什子公主先蹦哒三十九米。

然后就一枪解决她,再用敖丙的锤子抡上两下。

要不是因为敖丙的事儿,他恨不得现在就踏上风火轮把刚才的构想实践一番。

但是若他忍气吞声,只是鸽了那女的,岂不显得他敢怒不敢言?!然后放任她继续肆意妄为,甚至要敖丙也......

不行!绝对不行!

戌时三刻紫阳殿是吧,呵呵,到时候小爷就杀她个措手不及。他要火烧紫阳殿,大闹公主府,再把傻逼公主那刚修好的荷花池给重新一锅端了,让这个精虫上脑的愚蠢公主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社会的黑暗。

哪吒要再把敖丙带走,龙族的事他之后再给他想办法,他不要敖丙答应,他要他自己答应。

......

戌时三刻。

哪吒嗖嗖踏着风火轮,浓重的夜雾被他的身影拨乱,疾风的纹理在他脚下勾勒,又转瞬即散。

紫阳殿一反常态,被装得一副诡谲又异常的模样——或许在其他人尤其是那公主眼里这很浪漫。

屋顶瓦檐上铺满了花瓣,稠稠夜色溅染上去,融成靛青,好在这些花瓣能反射出几分月华清辉,不至太过暗淡。檐下挂着两盏大红灯笼,愣是给这屋子添了两抹厚得不能再厚的腮粉。地上还铺着长长的红地毯,其上也尽数是花瓣。屋里灯亮着,有人影淡淡浮动。

你妈的,搞什么?

想结婚出门右拐找个驸马不行吗?

哪吒忍无可忍,侍寝,侍寝,让紫阳殿的废墟给您侍寝吧!

他冲上前一把推开门,还未来得及他破口大骂,清澈明朗的声音已先发夺人。

“公主,在下......恕在下不能从公主之命。在下对公主的接济和援助感激不尽,日后定全心辅佐公主,甘愿衔草结环。只是,单单这一件......敖丙已心有所属,不可转也。”

眼前是敖丙俯身拱手的模样,月色穿过瓦檐倾洒在他莹蓝的长发上,闪烁着迷迷离离的光晕,清隽的面容隐逸在宽大的衣袖之后,他丝毫未发觉推门进来的是谁。

哪吒喉间一紧,左胸里敲着重重的鼓点。方才脑里燃起的小恶魔被他心心念念小龙的这番话语抚得温温顺顺。

室内红烛婆娑,暗香浮动,床榻前的珠帘被夜风搅得叮叮当当直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可他眼里只有敖丙,气宇不凡的男子还执手立在那里,他头上的龙角晶莹剔透,灿若辰星,直直夺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真是个小傻瓜。哪吒想道。如此委屈求全之话怕也只有他讲得出了。不过敖丙出现在这儿算什么?公主有意为之?良心发现?大功一件?

罢了,这些都不算什么要事,此情此景不容辜负,哪吒一心只想做他最想做的事。

他忍不住走上前,抚上敖丙柔软的龙角,另一手捧起他的脸就吻了上去。

他的唇冰凉又甜软,他的气息慌乱,又那般叫人意乱情迷。他们间的种种不确定,他们未来的种种不确定,都在此云消雾散。哪吒此刻切切身身知道,他的小龙是彻彻底底属于他的。

哪吒微微抬离,似笑非笑地端详一眼敖丙那猛然瞠大的眼眸,随即又低下继续绵长这个吻。

“愣着干嘛——”

“闭眼啊。”

FIN.

红心蓝手不重要看到这儿的就是天使!新人发文真的好紧张啊啊啊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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